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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建國後不準成精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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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年的回來震動了整個三裏村。

大家雖然都知道他是去當兵了,而且前途無量,但想象中的和親眼看到不一樣,後者更能給人以心靈上的沖擊和震懾。

直到此刻,當初那個在村裏終日游蕩不正經下田幹活的村霸形象,才終於在人們心頭徹底淡去,變得光輝偉岸起來。

如今的衛斯年,已經今非昔比。

或者說他本就與他們不同的,從小看大,他就從來不屬於地裏刨食的那類人,即便沒有當初部隊下來征兵的那個機會,人家將來肯定也不會過的太差了。

眾人望著院中那道一身軍裝顯得格外威武的身影,腦海中下意識升起這般的念頭。

有點學問的老人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句話,十分映襯他們當下所想。

金鱗豈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不管曾經如何落魄,現下衣錦還鄉的衛斯年在鄉親們眼裏就不是一般人,令人敬佩仰望,不敢再輕易冒犯哪怕分毫。

不過對方現在還願意回來看看,證明人家對這裏還是有感情的,並沒有因為以前那些事怪罪他們。

這樣就很好了。

村長如此想著,及時趕到驅散了人群,留下錢寶幺一家子先敘敘舊。

稍後,錢寶芝聞訊和丈夫一起帶著倆孩子過來,村長媳婦本著都是親家的關系也趕來幫忙拾掇,兩家十來口人頓時將小院子填的滿滿當當。

錢父錢母打算晚上擺兩桌席面為衛斯年接風,大家立時開始為此忙碌起來。

期間,錢寶幺被錢母使著眼色趕到一旁,讓她和衛斯年待在一起說說話,畢竟兩年未見了,雖然常有書信往來,但誰知感情有沒有疏遠,還是趁著回來的機會趕緊再培養一下。

其他人也都是默認的態度,忙活的同時將這兩個未婚小年輕有空間獨自接觸會兒。

但是為了避嫌,兩人沒進屋,只在門外一人一張小板凳坐下了。

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不敢明擺著做什麽,衛斯年想繼續拉著錢寶幺的小手都不能,只輕輕握了握,然後側著頭靜靜地凝視著她,冷厲的眼眸中皆是火熱的情愫。

錢寶幺被他看得低下頭去,感受著兩人之間默默流淌的安寧氛圍,片刻後她擡頭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什麽。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裏,其實他們的書信從未斷過,有什麽想說想問想關心的基本都在上面說過了,就在他回來之前的上個月,她剛把寫著自己家事心事的信件寄過去,現在還要說什麽呢。

未見面時無比思念,真見到人後卻又相顧無言。

心中仿佛有千言萬語,到了此時都沒了敘說的**,只化為一句簡單的問候。

“你還好嗎?”錢寶幺低頭輕聲問,夾雜著深切的關心。

衛斯年低聲回,“嗯。”

錢寶幺目光轉動,餘光註意著身旁人,卻有點不敢直接對上,捏著手指不知道要起什麽話頭。

下一瞬只聽對方低沈一笑,大手伸過來放在她頭頂揉了揉,幹燥溫暖的手心和熟悉的觸感瞬間將兩年未見的隔膜打破。

錢寶幺渾身一麻,心口頓時像是裝了只小兔子,一如當年悸動的感覺。

“你幹嘛,別弄亂我頭發。”她害羞著故作惱怒地將那只大手推開,抱著自己的頭發重新梳理了一番。

經過這點小插曲,兩人之間別扭的氛圍立馬融洽許多,排排坐那兒看著院中忙碌的大人和跑動玩鬧的孩子,真的悄悄說起話來。

“你在家裏怎麽樣,缺了什麽都跟我說。”

“還好,信上不都告訴你了嗎,天天都是那樣子,沒什麽特別的。”

“信上是信上寫的,我想聽你親口說給我聽的,好不好?”

“那你先跟我說說部隊的趣事唄,村裏有啥事好說的啊。”

“……”

一番閑聊,伴隨著淡淡的暧昧和親昵,本就走到一起的兩顆心更加親近了幾分。

最後,錢寶幺欲言又止,鼓起勇氣問衛斯年這趟回來以後還走不走。

衛斯年點頭,不過他說在走之前肯定要先辦一件事的,這次休假回來主要就是為的這個,讓她放心。

錢寶幺覺得自己聽懂了他的暗示,頓時扭過頭不語,借此遮掩住臉上的飛霞。

哼,她放什麽心,如果對方真像錢父擔憂的那樣反悔,她也不會損失什麽,權當前幾年的感情餵了狗。

至於衛斯年話裏提及的要辦的那件事,錢寶幺也沒問。

光說不練假把式,反正是真是假是騾子是馬,到時咱拉出來溜溜看就知道了。

等太陽落山,時候差不多了,錢父想要的兩桌席面差不多置辦出來。

錢母和村長媳婦、錢寶芝一起將桌子擺上,正在一盤盤上菜,家藏的小酒也拿出來備好,只等人齊了就能開飯。

錢寶幺本想去搭把手,衛斯年有意跟著一起做,軍綠色襯衫的袖子都捋起來了,結果被錢母她們攆了出來,說是竈房太小裝不下那麽多人,讓他們兩個一邊歇著去。

錢父和村長一塊出去叫村裏德高望重的幾位族老了,王紅軍帶著兩個孩子在後院看小雞仔,這會兒院中正沒有其他人,兩人就一前一後在院裏轉了轉。

待到兩個人的手剛拉上沒一會兒,錢父他們回來了,同行請來族老們陸續進門。

錢寶幺趕緊撒開了手,迎上去挨個喊人問好。

衛斯年緊隨其後,跟著一起叫人,走的是錢寶丫這邊的輩分,因為當初立了入贅的字據,所以這麽著族老們也覺得很正常,看向衛斯年的眼神均是溫和不少。

說起來,這小子雖然不算是他們三裏村的人,但從小在這裏長大,現在又即將入贅進來,以後那就是正式的自己人了。

就是不知道兩年過去,這親事還做不做得數。

衛斯年不知道幾位老人家的心中所想,應對自如(裝乖賣巧)地緊跟未來小媳婦的腳步,沒有什麽小人得志的猖狂傲慢,反而比之早前甚是穩重正派,又讓幾位長輩好感倍增,瞧的點頭連連。

“好好好,好小子不錯!二根家有福氣,能得這麽牌亮的女婿,不知道村裏有多少人家羨慕嘞。”

被邀請來參加接風酒席的人見到正主紛紛交口稱讚,令錢父倍感驕傲,身板兒挺得溜兒直,就連村長作為親戚都感覺與有榮焉。

要是一般人,被高了一輩的長輩們這麽讚揚肯定,說不定堅持不了片刻就被捧的渾身輕飄飄暈乎乎了。

好在衛斯年不是等閑人,面對眾人的好話不斷,他十分端的住,一身正氣威武不屈。

老一輩就喜歡這樣的人物,真是越看越瞧的上眼,不禁拉著人問這問那噓寒問暖。

衛斯年沒有不耐煩,一一應付過長輩問話,然後順勢跟上錢父、村長他們將眾位叔伯引入席上就坐。

這兩年上頭提倡節省不浪費,錢父索性就擺了兩桌,請的也只是最主要的人物。

此刻,男人們坐了一桌,女人們坐上另一桌,孩子在兩桌之間調皮地來回跑動,想去哪個去哪個。

開席前,錢父作為席面主家先站起來開口說了下請酒的緣由、目的,也即是給剛回來的未來女婿接風洗塵的,之後又讓村長講兩句場面話,大家一起喝了杯水酒方才開始。

席面上置辦的菜色不錯,錢母幾乎將家裏現有的好酒好菜都拿出來了,大家吃的很盡興。

不過對於接風宴來說,吃不是最重要的,而是眾人在酒桌上推杯換盞時交流下近況,增厚彼此感情等等。

因此,衛斯年作為這場酒席的當事人,他在開場後沒多久就被大家逮住圍攻了,這個問生活那個問訓練下一個問前程,話題多多,剛開始進門那點子場面和現在來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一道開胃小菜而已。

衛斯年依舊沈穩有度,對於大家或好奇或關心的問題大都有問必答,能說的說,不能說的一點不漏,看得在座的其他人又對他高看一眼。

同時,這些老人家心中禁不住地想到,這後生好啊,做孫女婿/外孫女婿/侄女婿最合適了。

但是還沒高興起來,對方已經有主了的事實立馬擺在眼前,頓時令人遺憾不已。

聯想到這一點上,就有人在酒過三巡後試探著問了。

“衛小子,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啊?”

“都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的婚事準備啥時候辦嘞?”

若說前一個問題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那麽後一個問題一出,桌上熱鬧的氣氛霎時靜上一靜。

因為衛斯年從回來後就沒提過這事兒,眾人也不怎麽清楚雙方一直通著信的事實,所以在大家看來,兩年多過去,物是人非,牌面不一樣了,人家未必還肯同意這樁婚事。

現下趁著酒意提出來,一個是想試探對方的想法,一個是避免過後的尷尬。

但這個話題擱在這兒確實挺敏感的,沒看話剛落下,一個個都支棱起耳朵來聽了麽,就連隔壁女人們那桌上也迅速安靜了下來,讓熱鬧的場面頓時一靜。

下一刻,就見衛斯年笑了,聲音低沈悅耳。

“多謝叔伯大爺們為我操心,這次回來的假期特意申請長一些,能在家裏待上半個月……”他一邊回答著,一邊給錢父滿上一杯酒,作勢就要敬對方,又聽桌上有人問為甚假期能請這麽長。

那位老人家親戚裏也有去參軍的,每次探親都是短短幾天就要回了,一來一回一般都不會超過七天,除非是老家特別遠的。

所以,他才對於衛斯年能有這麽長的假期而疑惑不解。

因為這人平時習慣直腸子,就直接當場問了出來,

“我這不是加了婚假嗎,特地打了報告回來結婚的,領導當然得給長點。”衛斯年端著酒杯瞧了女方那桌上的錢寶幺一眼,回頭含笑作答。

這算是給的準話了,一句頂白句,瞬間安了錢父的心,一臉喜色地喝下未來女婿敬上的那杯酒。

其他有想法的人這下只能打消念頭了,隨即為這樁如約而至的婚事高興,對錢父萬分羨慕。

幾位叔伯認為衛斯年有擔當,喝到最後就差拍著胸膛向他保證一定在半個月內把婚事給辦的漂漂亮亮的,不能墜了他們三裏村的顏面。

本來應當是錢父一家的紅喜,也許村長因著親戚的關系幫一幫,其餘人差不多就看個熱鬧,然而現在經族老們一說,婚事立馬變成他們整個村子的大喜事了。

男人們喝上頭,話趕話地就把這件事定下,打算從明兒個一早就開始準備,挑黃道吉日過六禮籌備婚宴事宜等等,忙著嘞。

幸好春耕剛結束,正值農閑,鄉親們有的是時間。

在錢寶幺高興之下偷喝著小酒心輕身飄的時候,並不知道她的婚事被重新提起,這次進展迅速,連婚期幾乎都要當場確定了。

其實按說結婚是個人家裏的事情,要是讓社裏來辦的話,消耗的可是大家的東西,八成會引起部分社員不滿,但衛斯年當時並沒有阻止,心中已有盤算。

而錢母那會兒沒來得及阻攔,等到第二天錢父從醉酒中清醒過來,夫妻倆對過話齊齊發愁。

讓社裏給他們家閨女辦婚事,這不是要把人得罪個一大半嘛,叫他們以後可咋在村裏立足,但事情又是幾個村裏有頭有臉的族老定下的,話已經撂下,他們現在想攔都攔不住了。

不然就是打族老的臉面,同樣在村裏待不舒坦。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同走進死胡同。

“喝酒誤事兒,喝酒誤事兒,我就不應該把那貓尿給你們端上去。”錢母懊惱地追悔莫及。

錢父頭疼地捶捶腦袋,發了一會兒愁緒想不出什麽解決的好辦法,最後幹脆道,“不如叫鋼蛋過來,咱們一塊商量商量。”

錢母無法,立馬去隔壁叫人。

衛斯年的院子一直被錢父錢母看顧的不錯,即便是他突然地回來,當初他住的那屋子收拾一下也是能住人的,被褥床單之類的則是錢母準備的自家的,洗曬的幹幹凈凈,借他用上一段時間。

昨晚的接風酒喝過後,衛斯年就一身酒氣地回去簡單洗漱睡下了。

錢母匆匆過去,陽光下的影子在錢寶幺房間的窗戶上一晃而過,屋裏的人瞧了一眼,繼續坐在炕上發呆,之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角不自禁地湧現淡淡的笑意,分外甜蜜。

隨後,衛斯年衣著整齊地過來,先是朝錢寶幺所在的房間門口看了看,沒來得及和心上人說句話就被錢母著急忙慌地拉進堂屋,三人在裏面商量沒多久就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實際上不用錢父錢母發愁,衛斯年昨晚既然敢應下,心中其實早已有了打算。

按照他的意思,辦婚禮的一切花銷由他來出,用不著社裏花費什麽,那些因為辦婚事消耗掉的東西,他會按市價一一補上的,不會叫大家吃虧。

這是個法子,但是錢父錢母一聽就連忙擺手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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